南风有信待砚归

赐我梦境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伪)生贺】《六鹢退飞》第五章解封

  • 是《六鹢退飞》迟到的解封咳咳,双十一嘛来不及现码了先解封文凑个热闹好啦~

  • 以及感谢画手 @我是茶籽 的配图嘿嘿0v0~以及我知道我丑别嫌弃我吖Orz

  • 第五章   易形容翩跹魁姬  袖匕显血色朱梁

 

绯纱曼曼,层层叠叠铺开奢靡之地的酒醉金迷。

 

价值不菲的黄梨木桌上坐着位少女,发丝在空气当中划开柔软弧度,束发金饰在头上碰撞着发出微弱“玎珰”声,金绣纹络绽开绯裳下袂蔓至腰间,素净白衫上深色红线细细攀描出腰肢曼妙线条。少女面孔妍媚姿态姣好宛如雅致仕女,任何精致衣饰皆沦为陪衬。

 

吱——

来客推门而入:“队长。”

“别说话。”

甫一开口,音色却是清越得仿佛雌雄莫辨,少女唇边牵起清浅弧度,却似带惯了面具般:“我们该走了。”

一跃而下,似有似无的铃音回荡在四周诡异的死寂中,甩手蹭开锋刃残余的血色,半寸匕首滑进衣袖好似不存。少女淡然伸手抹去唇上粘黏的唇脂,鲜红蔻丹无意间划过唇瓣,指上所染的暗郁血色却比鲜红更惹人眼。

外窗无息推开,少女转身对着与一室艳色格格不入的黑衣人淡声言道,目光自桌脚那具尸体一扫而过:“这人的脑袋拿回去给二堂主交差吧。”

眼眸微眯,掩去苍青眸底凛冽寒光,语声轻柔得不可思议:“就说,属下不负所望。”

 

夕色染血,仿佛不详征兆。

十数人挤在一间室内吵嚷成一团,形同——闹剧。

“队长!他们一队的也太过分了!”

“就是!什么任务都往咱们这里扔啊!!”

“这种谈判的事什么时候到我们管了!分明就是推我们去死!”

……

“吵够了?”

跳跳负手而立,指尖漫不经心在桌上一堆纸书打转。冷眼看着底下嚷个没完的众人,跳跳苍青眸底冷冽得毫无感情,仿若凝寒。

这起子点破烂玩意儿也敢拿到他眼前现眼,觉得他很好糊弄吗?

无声嗤笑一声,跳跳眉梢上挑,无端生出一股嘲讽意味:“这些情报就是我给你们七天时间收集来的东西?情报不足,到出任务时你们是想去死……还是拉着我陪葬呢,嗯?”

尾音轻佻勾起,跳跳看着眼前众人面上灿灿表情,眸底嘲讽无声转瞬即逝。

“下去,三天内再给我交出这种东西……”平静得毫无波动的语气下,逐字逐句拆开来的寒意仿若浸骨,跳跳缓声轻道,“你们就自己下去领罚吧。”

眼前再无一人碍眼,跳跳脸色霎时难看下来,指下纸张被揉捏皱得不成样子。

早知道侯方那人看自己不顺,给自己分配到的人未必好到哪儿去,没想到他倒是打着这种歪主意——情报里没一点能用的!

打算借这堆蠢货拉他下水吗?

还是——借刀杀人?

脑海思绪急转,脸色一刹回复如常,跳跳唇间含笑看着手上厚厚一叠纸页被燃起的火舌吞噬得彻底,化为灰烬。

 

三日后。

“这就是你们三天的成果?”慢悠悠翻阅手上一叠纸书,跳跳面上不见任何神色波动,淡然反问。

“是,这些就是我们这些天收集到的有关鲸河帮的消息。”

眼前人一副公事公办的报告,跳跳眸底却在一瞬寒凉。

给过了机会却不知悔改——就休怪他无情!

 

脆弱的纸张抵死纠缠着舔舐的火舌,只余灰烬;方还份量不轻的纸张仅剩了薄薄一张捏在手中,被牢牢桎梏。

指尖在泛黄纸页摩挲而过,纸上墨迹自眼入直烙心底,记清情报,跳跳松手任纸张落入火舌,与之前的同类一齐化为灰烬。

 

“哈!跳跳兄弟要的东西可是价值不菲啊!不知跳跳兄弟能拿什么来换呢?”

“小弟自然不会让猪大哥白白出力,让某位退步一二这个代价,可是能请猪大哥出手相助了?”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

 

思绪自记忆深处抽出,跳跳面上不显,仅是眼眸轻眯,一声不带任何意味的轻笑自唇间逸散:“呵……”

——利用他除了人再把责任扔到他头上?

真是——想得太美!

失去燃烧之物的火堆只剩星火明灭,无声地……消亡。

 

次日,夜。

灯火通明,交织出暧昧不清的影。

跳跳半眯着眼打量不远处的“万花楼”牌匾,凝声低言:“进去,别东张西望,我会一直看着你们的。”

看着不远处的下属得到命令,终于收起一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的傻样端起气势往里走,娇笑着的姑娘引路前行,跳跳随之转瞬在人群中消失了身影。

 

计划的重心他可没指望过这堆蠢货帮得了什么忙,帮着转移下注意姑且算他们帮了大忙罢。

翻窗无声落下,跳跳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干脆利落打晕室内女子,边漫不经心想着。

“小姐好了吗?妈妈在催了。”

门外女童脆生生音色炸响耳畔,惊得跳跳险些将怀里女子扔下,稳下心神压低声学着女声回应:“就来,烦请告诉妈妈一声,妾身还需些时辰,请她多延些时间容妾身准备。”

听得门外女童远去的脚步声,跳跳迅速扫过四周找出衣橱,翻出一套与女子身上相差无几的衣裳上身,扫过女子沉睡中仍不掩艳色的容颜,毫无迟疑将之搁置其中。

裙袂逶迤蔓过地面,俯身,轻车熟路地自妆镜前挑拣出几样物件往面上抹去——

深色螺黛擦去眉峰凌厉线条,抹开盈盈秋水;柔软白毫沾染绯红,轻扫眼睑晕开艳色;肤上细致脂粉均匀抹开……

不过片刻功夫,镜里倒映出一张与方才女子相差无二的容颜,宛若双子。

跳跳浅浅勾了勾唇角,镜中人也随之莞然。

这张面皮啊……真是像极了工艺品般精致,而又脆弱的——“造物”。

跳跳对着镜子又练了片刻终于露出个完美的笑来,贴了绯艳指片的指轻划过唇瓣,带了浅香的唇齿开合,尚未进入变声期的少年音略稚而清朗。

“好好睡上一觉吧,你什么也不会知道的,姑娘。”

 

包厢精致,空气里却全然弥漫着紧张气氛。

“不知道大当家的这是什么意思?”白玉般瓷杯在男人手里转了个圈儿,眼角余光扫过方才的下属,现……毫无声息的尸体。

“我是什么意思,跳跳兄弟岂会不知?”拥着紫氅的中年男子慢条斯理饮了口酒酿,忽的掷杯!

“拿下!”

碎杯声清楚传至所有人耳中,陈酿散发出馥郁的酒香弥漫。来不及反应,紫氅男子身后护卫一拥而上将那男人反手扭在桌上,男人仍在拼命挣扎,口中不住:“你这是什么意思!?想与魔教为敌吗!?”

“跳跳兄弟,既然你们魔教想跟鲸河帮谈地盘,就派这么个冒牌货来,也太看不起本帮了吧?”无视一旁男人聒噪,紫氅男子接过护卫递来的白瓷酒杯细细把玩,眼光着落角落。

一身黑衣泯然于众,看身形不过十来岁的少年从角落平静走出,蒙面黑巾底下一张平凡得毫不起眼的面孔,唯独一双眸子冷静得出奇,这独特气场霎那将他与其他人分隔开来。

“大当家的好眼力。”少年施施然在一旁命叫嚷不停的男人坐在原位,自顾自给自己倒了酒,举杯相敬,“这杯,敬大当家。”

锋刃寒芒一刹,鲜艳血色喷涌而出。

来不及反应的护卫被血色兜头劈脸溅了一身,少年仅是从容将匕首收回了袖,轻轻将饮尽的酒杯搁置桌上:“这,当是我借这冒牌货试探大当家的赔礼。”

耳边聒噪声消失,紫氅男子不动声色令身后护卫放下武器,豪迈一笑:“哈!跳跳兄弟果不愧是魔教精英,地盘的事嘛,好说好说。”

“大当家的当真好气量。”跳跳微笑着示意身后属下推开左侧窗户,露出下面景色来,“这份大礼,才是真正的赔罪。”

紫氅男子似带了些许兴味往窗下望去,漫不经心瞥过却忽凝住——

台子被人别出心裁布置出桃花灼灼盛开的景象,数位粉裳女子在其间翩翩而舞,其中殊为夺目的绯裳素衫女子,一人艳色生生压过了所有姹紫嫣红,哪怕粉裳女子们颜色不差,却也只能在绯裳女子身侧沦作陪衬。

绯色水袖轻展,扬起曼妙弧度,急速旋转着裙袂飞扬,仿佛盛开了盛世的牡丹,艳色压得人近乎无法喘息。

那张盈盈清艳面孔忽的一笑,仿若一霎繁花盛开。

“……盈?”模糊到微不可闻的名字自紫氅男子口里吐出,一刹恍惚神色被身前少年清朗嗓音拽回:“这份赔罪,大当家的可还满意?”

跳跳略过方才对面男子突来的恍惚,仅是微笑着询问。

“赔罪……满意,本当家很满意。”紫氅男子面色乍然已看不出声色,唯有掌心酒杯转速略快几分。

 

“可惜呀,我不是她哟。”面容清艳的女子言笑晏晏,略矮身形恰被身前的紫氅男子遮了个密实,本是如水般脉脉眼眸刹如锋寒,锋利得叫人离死亡气息如此之近。指尖白皙得几近透明肤色越发透出指骨分明,“要想办法除去手上的老茧,我也是很不容易的啊。”

匕首缓缓转动,鲜明艳色沾染上鲜红蔻丹凝出更为接近死亡的腥红颜色,左手轻攀上男子脊背,宛若情人般亲密模样,无声挥下的命令,是来自阎王的召令。

来自将死之人的哀嚎凄厉得刺耳,男子睚眦欲裂的眸中倒映下忠心耿耿的下属凄惨模样,恨意灼烈得几欲择人而噬:“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放过你吗!?”

“死来——!!”

肩骨一瞬大力袭来,“咯嚓”轻微错骨声落进耳中,跳跳瞬时撤手翻身后跳,一股浑厚内力仍是狠狠扣在跳跳身上,“咳——”

艰难咽下几乎涌上喉间的血腥,跳跳若无其事拂开桌上一堆零碎,半坐桌上看着一瞬仅剩了魔教下属还站着的室内,微挑了眉梢透了半分笑意:“很好,看来你们还不算太蠢。”

方才迫不得已赶鸭子上架舞了一场的郁气散了些,跳跳挥手让除方才临时代替自己的人以外的其他下属火速走人,别在眼前碍眼。看向眼前与自己差不了多少的少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回队长,属下羌。”

“羌啊,来来,这个拿去跟这里的妈妈说一声,这里咱们包了叫她不要打扰。”摸出沉甸甸袋子扔给面前自称“羌”的下属,跳跳笑着目送他离开,眼底寒凉浮动。

大概是认为他回不去难得大方给的“上路费”吧,可惜了,他还活着呐。

 

——要让你失望了,侯方……侯二堂主。

“别说话。”瞥着回来的羌似想说什么一般,跳跳挑了挑眉梢笑着截道,“我们该走了。”

 

月色空明。

“队长,我们就这么把功劳让出去?”

黑衣少年不解地询问对面的上司。

“当然,你觉得我会开玩笑吗?”跳跳面不改色饮下面前散发着浓重苦意的药汁,将碗搁在一边又开始清理手边堆积的任务,“羌,碗帮我还回药房去,顺便这个任务你拿下去,七天内必须完成。”

耳际捕捉着身旁分毫动静,直到少年领命离得足够远,跳跳抬首往少年离开的方向看去:“别叫我失望啊,羌……”

呵,侯二堂主,只希望他让出的这份大功劳……到时候,您可得好好接住了啊。

心下算计不提,跳跳面上越发笑得如浴春风来。

 

事后回想,这当是第一次,跳跳真正闯进了侯方的眼中。当年深夜点灯研究方案时拼尽全力想避开的二堂现在成了唯一的道路,既然如此,避无可避,索性便硬着头皮逆流而上。事事无捷径,这当是三岁幼童都懂得的道理……况且,他仍以为,这条路上,再出现任何困难都不足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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